许七安

𝓑𝓮𝓽𝓻𝓪𝔂𝓪𝓵 𝓲𝓼 𝓵𝓲𝓴𝓮 𝓪 𝔀𝓸𝓶𝓪𝓷'𝓼 𝓪𝓭𝓸𝓻𝓷𝓶𝓮𝓷𝓽.

自由组 | 逃离地球99次

「长风入怀」联文

mbti自由组元旦24h/20:00


▲上一棒@机械海鸥 

▽下一棒@泥团子 





· 第一人称,全文4.7K+

· 性别参照官方小人







▲任务:逃离地球    进度:执行中——











「玫瑰」


ENTP将那束专门从法国空运过来的玫瑰随意地塞到我的怀里。



“送你了,美丽的小姐。如果不喜欢的话,扔掉就好。”他的语气敷衍不耐,似乎毫不在意这束花的去向究竟是垃圾桶还是花瓶。



我无措地接住玫瑰,此刻我觉得它像是烫手的山芋;这不是专门送给我的花束,不远处,应该收到玫瑰的小姐依旧站在原地,无声地控诉ENTP这位暴君的种种恶行。



ENTP放了一支烟在嘴里,没点,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盒银制的打火机。他没有哄她的意思,只是无所谓地看着她。她歇斯底里地怒骂,他不想辩解,任周围人用诧异的目光打量。


  

我想,ENTP大概是个渣男。

  

  

他在今天和他的女朋友求婚,却对那个可怜的姑娘说着充满黑色幻想的疯狂计划。他说,他要做满100件不在意他人想法的事,然而他的女朋友只觉得他疯得不轻。

  


最后那个女孩掩面逃离了这个让她难堪的咖啡馆,ENTP没有去追,他坐到吧台前点了杯焦糖玛奇朵。我把花放到了ENTP面前,他这时候问我是不是也觉得他是个疯子。

  


疯子吗?不至于,至少我没这么觉得。如果我是神父或者是总统,我大概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面前这个误入歧途的年轻人;但我只是一个在咖啡馆打工的服务生,面前的人是我的客人,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

  


ENTP付完钱后离开了,他没有拿走玫瑰,于是我把它带回家。我没有把它扔进垃圾桶任其颓废腐烂,也没有将它放置在花瓶里日夜欣赏。我选择将玫瑰放进冰箱里,把它冰冻起来。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让浪漫永存。

但我知道这样做能让玫瑰的花期变得更长。











「金钱」


ENTP醉醺醺地和我告白时,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他说着语无伦次的话,从唯心主义扯到百慕大三角,又从他喜欢的电影说到“耶稣到底喜不喜欢十字架”的地狱笑话。就在他第27次试图和我辩论“博物馆失火救猫还是救画”,我终于受不了,问他到底找我做什么。



“做我女朋友,和我完成逃离地球的任务。”



我不懂他为什么会选择我,像他这样的富二代,愿意陪他完成任务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我问他为什么,他摇摇头,保持沉默。



“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理由。”



ENTP的眸子有片刻清明,“理由?啊,让我想想。理由,理由就是……你,你和我一样。都是疯子,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别否认,INTP小姐,要知道我对于怪人可是有很强的感知力。”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称呼我为“怪人”,实际上,从童年时期开始这个词就一直伴随我至今。我猜测,可能是弟弟因癌症去世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哭得撕心裂肺,而我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也有可能是生物课上,班级里播放老虎捕杀小鹿时,其他女生都为此感到难过,我却不合时宜地说了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他们斥责我冷血,没有一点同理心。可这些又有什么好悲伤的呢?弟弟被癌症折磨的不像样,他不停地和我说不想治疗,想去游乐场玩,但他直到死也没能去一次。死亡或许对他来说是种解脱,只有不明所以的人才觉得死亡是件难过的事。老虎捕杀猎物也是如此,她们只为死去的鹿而哭泣,却从没想过老虎幼崽没有食物吃又是多么可怜。



“啊啦。”ENTP见我没有答应,眉毛微蹙,“还是不行吗?真的,怪物小姐,你会喜欢我这个计划的。你想想看,我们可以飙车,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来一场电影中的私奔场景……”



ENTP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酒精不停地侵蚀他的神智,他不得不坐到地上和我说。咖啡店马上要关门了,我不能把他丢在这里不管,毕竟我还想听听他那逃离地球的计划呢。



或许我真的不正常,因为我答应了ENTP,加入他那个逃离地球的任务。

但更多的原因是他答应给我一大笔钱。











「疯子」

  

“疯子和天才只在一线之间。”



实际上,那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用更准确的形容词来说,那应该被称为“极度糟糕”。荒诞怪异的元素构成我大部分的梦境,蜘蛛网、无人的地铁、地下商场跑出来的丧尸。我在无尽的黑暗中疯狂逃窜,脑袋上长着触手、浑身上下都是红彤彤眼睛的巨大怪物紧跟在我身后。最要命的是,每次我都会跑到天台边,坠落的一刹那猛然间从梦中惊醒。醒来后我发现自己浑身冒冷汗,就如同在水里泡过一般。



我不是没尝试过把这件事说给周围人听,可惜换来的只是一两句敷衍的关心。甚至连我的母亲都觉得是我小题大做,传来的微信语音隐隐约约透露一丝责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别总想没用的,好好工作,累了一天之后晚上就不会梦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事实证明,网上传的那句“把遇到的心理问题和我妈说了就相当于煤气泄漏的时候点根烟清醒一下”一点都没错。我的问题没有因此获得解决,反而像是一团乱麻中又多了几道解不开的死结。



就在这时,ENTP,那个疯子找上门,要我加入他那个任务。我同意了。我没有理由拒绝这件疯狂而又自由的事情,许多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和ENTP这种精神病在一起,但我把它总结为是疯子与怪人之间的磁场相吸。



更何况,ENTP又不是真的疯子。正相反,我觉得他比我见过的许多人都要正常。他从来不会评判我做的任何事,他认为“存在即合理”,即便我的一些奇怪想法在他人看来古怪又无聊。他完全尊重且理解我的所作所为,从来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我指指点点。



有时候我真心觉得,ENTP简直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与话题,都喜欢思考“人为什么活着”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甚至我们的脑回路都一样。

  

  

我活该被他吸引。











「狂欢」


“短暂的迷恋构成疯狂的二十一天。”



他说,逃离地球不是真正的离开地球,而是逃离周围的一切。毕竟,没人能像宇航员那样真正地飞往太空,不是吗?ENTP说完这句话后,将一杯龙舌兰日出一饮而尽。我不置可否,更准确来说,我没有仔细认真听他的话。我欣赏着调酒师的花式调酒,猜测桑格利亚汽酒和莫吉托哪种酒的口感更好一点。



“你真的有认真听吗?”他打了个响指。



“拜托,你先看看周围的环境。”我指了指在台上打架子鼓的人,“酒吧,先生,这里是酒吧。换了一首又一首的DJ神曲,你指望着我能在这种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认真聆听你的话?”



“你这是为自己走神找的借口罢了。”



我耸耸肩,“随你怎么说。”



“所以呢?你到底在想什么。”他凑过来,忽然伸出手捏住我的脸。他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教教我吧,ENTP小姐。我想知道如何在闹市中依旧保持孤寂。”



“首先,别掐我的脸。”我拍掉ENTP作乱的手,“其次,我可做不到在闹市保持孤寂。最后,我想的只是哪种鸡尾酒更好喝而已。”



“那就每一种都点一杯好了。”



但是最终我们点了许多烈酒,辛辣的口感刺激着味蕾,高浓度的酒精让我们产生眩晕感,我们晃晃悠悠地离开酒吧。我们本来想坐公交车回去,没想到在等公交车的到来时相继睡着。于是,宿醉在街头的我们,第二天就感觉头脑发热,成功地感冒并且发烧。



当然了,我们做过的疯狂事还不止这一件;包括但不限于跑到天桥卖唱,ENTP弹吉他,我唱歌。尽管ENTP评价我的歌声只能用鬼哭狼嚎来形容,可我一点都不在乎。



我们还观看了一个午夜场的电影,那是一个不算浪漫的爱情电影,拍摄风格有点像王家卫。我告诉entp,从他的《重庆森林》到《春光乍泄》,我每一部都看过,每一部都看的昏昏欲睡。ENTP嘲笑我没有文艺气息,我回他也许我的天分不是浪费在看电影上。我的确看不太懂他的电影,可我依然喜欢何宝荣这个角色。



ENTP也喜欢这个角色,他说他向往何宝荣那种自由的灵魂,只可惜没人做能处处包容他的黎耀辉。我摇摇头,表示不赞成ENTP的话。不是“没人做”,而是“没人能够做”。ENTP的灵魂更加自由独立,更加无拘无束。他是渴望在天空中自在遨游的飞鸟,世间任何一切都无法阻挡他追求自由的脚步。就像他和前女友的求婚,对我的表白,都只是为了这一点。



“你错了。”ENTP出电影院后和我辩论,“如果我真的追求自由,应该不会找人陪我完成这个任务。我还是期待有个人能当我的黎耀辉,结果后来发现太难了,找到一个志同道合,能和我思想产生共鸣的人实在太少,我也就渐渐放弃了。好在遇到了你,怪物小姐。”



说完,他笑嘻嘻地跑出几米远,挑衅地看着我,逼得我不得不去追他。我们跑到了江边,ENTP忽然提议要喝酒,于是又拽着我买了些罐装和瓶装的啤酒。我们坐到江边,我使劲地摇晃着一罐啤酒,然后故意递给ENTP。ENTP打开啤酒全部涌出来,洒了他一手。我笑得很大声,他因此说我是个记仇的小气鬼。我们喝完酒后,拿着酒瓶充当麦克风,唱着跑调的歌。我这时才发现,他的唱功和我半斤八两。



总之,我陪着ENTP度过了极度疯狂的二十一天。我们在游乐场疯玩了一整天,白天我们在过山车的最顶端时尖叫,晚上坐上摩天轮看远处的烟花秀;我们把颜料涂满出租屋的整面墙,谈论着小时候把墙面当做画纸结果被父母教训了一顿。第二天在颜料中醒来,发觉彼此的头发沾染上了多种色彩;我们还曾当街教训了一个熊孩子,我把整桶爆米花全部倒在那个小孩身上,然后趁着熊家长没反应过来之前,他拽着我的手就跑;我们毫不顾忌他人的目光,在大雨滂沱中肆意奔跑,也会在无人的角落里翩翩起舞。



我们就像无聊世界中的唯一色彩,黑白钢琴键中格格不入的彩色琴键。那段时间,宿醉、自由、疯狂等词语构成我们全部的生活。



我们建立了独属于我们的乌托邦。


  

  

  

  

  

  

  

「逃离」

  

“我应该逃婚,然后和你一起私奔。”



这是最后一天。



意味着过完今天后,ENTP和我将会分手,顺带给我一大笔钱。可我那天忽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眷恋感,面对眼前的ENTP,我做不到大方地和他拥抱,说出“再见”这样的字眼。



ENTP今天却比任何一天都更加亢奋,他匆忙地带着我去挑选婚戒,不管那对戒指合不合适就着急地往我的无名指上套。他最终买了一对简约但价格很贵的戒指,尺寸和我们的手指完全不符合,可他一点都不在意。挑选完婚戒后,他又和我一起去了婚纱店,我看中一条鱼尾款的婚纱,他却说那件婚纱丑到他拿给他年迈的奶奶穿她老人家都嫌弃。我说直男没有审美,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反驳说穿那种婚纱会耽误逃婚。我听信了他的鬼话,选择了一件拖尾式的大裙摆婚纱。



我有没有说过,ENTP是个骗子?我们真正地在公路上演了一场逃婚的戏剧。ENTP,那个有点疯的富二代明天就要去和素不相识的女士结婚。今天是他最后的一场狂欢,所以他才着急地带我去挑选戒指与婚纱。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语无伦次且毫无逻辑,因为我身后就他妈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他们的目标是ENTP这位在逃的王子。



ENTP和我躲进了巷子里,我踢掉碍事的鞋子,踩在冰凉的地上。脚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冰得我一哆嗦。ENTP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伺机等待机会。忽然,他拽住我的手,喊了一声“跑”。我剩下的那只手拎着自己的高跟鞋,用力地向前奔跑,和他一起跑到敞篷车旁,跳上车。



日落,公路,跑车,私奔。



“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了?”



“算是吧。”ENTP摘下墨镜,“说实话,我骗了你。知道为什么叫逃离地球吗?因为我母亲为我安排了不止一次该死的相亲,于是她每安排一次,我都会像这样逃离,我恨不得逃往外星,省得她总是逼我去见那些不认识的女人。”



我只觉得可笑,“那你就愿意和我,一个不算熟悉的人完成你那荒唐的任务?”



“你?”他笑了笑,“相信我,我选择女朋友的眼光比我妈强得多。”



“你这个任务和多少姑娘玩过?”



“你是第一个。仔细想想,这已经是我第99次逃离地球了。但我万万没想到,我妈会来逼婚这一套。”ENTP和我解释,“INTP,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天生就是一对?”



风太大,我不确定ENTP说得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摇摇头,示意他大点声说话。



“我说,INTP,和我一起。”



“逃离地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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